此人整日里不是叫就是啸,很少见安静地时候,白式浅隔着绫缎也微然观察着他。
夜光,月光,竹叶反衬的光,烛光,亦或是所有的光线交织,替他那张喧闹不休的脸颊镀了层静默的线,他那看人的眼神总是不停地跳跃,仿佛躲闪的云翳,游移不定。总叫人误觉得此人太闹腾,然则细想,却是谁也留不住他眼里凝聚的斑斓。
而,此时此刻此地。
他探来的眼神最聚精会神,毫无留白,追随着纤长睫毛一扫一扫地拢捻拨挑,落入心田竟像是鸿鹄轻软的翎羽滑过胸膛,扰得身子深处疼得厉害。
又羞又耻的复杂相互进攻,白式浅心下暗自浮现些高人一等的洋洋得意,藏在水下的双手反而自握成拳。
藏在谢敦云心底深处那个姓白的家伙真是好命。
然而不幸的一面,则赐予了自己。
谢敦云蓦地起身,眉弓劲绷,收拾纸笔缓缓靠近了来,他的手先在白式浅的眼前轻一摇晃,待确定后便如探看究竟的好奇触角,一寸一寸向上移动,直到能把遮眼的绫缎轻轻拉开。
你的狗爪子像被折断吗。
白式浅忍无可忍。
哈哈哈!谢敦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总是飞荡着斑斓星彩,不认真看的人,永远也瞧不出来。
但自己居然深深洞悉此道,实在可耻至极。
老子就知道你没有睡。如是顽童一般,他的手摩挲过浴桶的边沿,一划,再一划,蓦地对准某个方位,出袭的翠鸟,伸进温热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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