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不知是在跟宁晚心还是自己说:“他原本就难受,让我闹得更睡不着,想起来拍死我的心都有,偏又身上乏力爬不起来,连堵耳朵都堵不上,气死他了。”
宁晚心稍微闭了下眼,能够在脑中勾勒出一点儿魏澜小时候的模样。魏澜小时候肯定也肌肤白皙,眼睛尚未有现在这般明显的狭长,圆溜溜的,但是瞳仁很深,一定非常漂亮。
可是贤王夫妇对他再如何视如己出那也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亲身经历全族惨死,只有自己苟活这种事,对于尚是少年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宁晚心想都不忍想。
她这般年纪遭逢大祸,没绷住心神成了个痴傻之人。
而魏澜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这一切……宁晚心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心里仿佛被反复撕扯着,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如若……如若他被贤王瞒天过海地护住,又怎么会……”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从世家皇亲沦落为卑躬屈膝见不得光的太监……
“父王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阿澜不肯。”
那年,方满十五岁的魏澜身板立得笔直,冷静地剖析道:“虽说一直以来我都抱病深居简出,可我模样越来越像小叔父这点如何也改不掉,时间一久,必会为有心人察觉。得王爷王妃收养照料,苟且偷安至今,若为此连累王府,魏澜万死不能偿。此其一。”
“其二出于我的私心。”
“入仕从军,非二十载不能丰硕羽翼,眼睁睁看着那狗皇帝尸位素餐,却要我为仇人的江山卖命,替他谋虑,为他死?做梦!”
“我等不了那么久,也受不了假手他人。我自己的仇,自己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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