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紫红色、深青色的淤痕刺眼。
乌德兰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长而浓密的睫毛动了下遮住了他的情绪。竟跪成了这样?他没跪过,并不知道跪什么感觉,跪久了会多疼。从来由他心情,想要人跪就跪了,哪会知道对方跪完后什么样子。
以至于此刻女孩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从他眼底刺到他心底,那份痛觉也愈加清晰。
“大人,我好了。”丝玛穿好内裤,放下长袍,又恭敬跪下,脸依然是微微偏侧过去,并不看他,她怕看他,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爱意。
分明膝盖已经伤成了那样,她还是强行跪得直又标准,她从来钢筋铁骨、敢做敢当。
乌德兰没有说话,任由那份久违的痛觉在心底清晰,清晰到让他想起他上次心痛是什么时候。
是将父亲灵柩移出大礼赞寺那天他亲手签字的一笔一画。那是最疼爱他的父亲。在妥斯教文化里,大阿伊拉不能葬入大礼赞寺意味着末日审判灵魂将永远不能得到主的救赎。
但他还是签下了那份指令。
她没有自由,他何尝又有?威权统治下,人都被异化成一份生产资料、一份商品,国家机器上固定的一个零件。而那个操纵机器的人,他也该如此。
乌德兰看向跪着的女孩,她反叛心太强,骨头太硬,或许将她送到宗教裁判所不是坏事,教会她畏惧,免得日后她走上不可挽回的道路。
就像她的母亲,骨头那么硬的女人,进了宗教裁判所不也学乖了,不至于一错再错。
“丝玛。”乌德兰终就还是给她留了温情,“出来后我会安排你去撒莱神学院学习,你也还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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