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案上,执笔批复,而后对大监道:“就这般发回,让通政司抄录出来叫大家都看看方卿的妙笔生花。”
那折子上用朱笔批了两个洒脱的大字:“有理。”
批复一出,满朝便知陛下心意了,方鉴也因此名声大震,满城的膏粱子弟都学会了躲着京兆府。
方鉴在京兆府也算是站住了脚,再往悦和楼去的时候,遇上的世家子弟,也会恭敬地与她道一声好。辅国将军的幼子、闻县侯的次女、通城伯的长孙……正五品、正四品、正三品……他们向方鉴低下头,还是向方鉴背后的皇权低下头?
这就是势吗?
这就是权吗?
方鉴执着酒盏站在悦和楼二楼的回廊上,低头看向下方的歌舞与喧嚣,那场面仿佛离她极远,隔了一层窗户纸,那一边的喧嚣鼎沸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便散,可若是揭开那层窗户纸看见的又会是什么呢?
是她想要的吗?
高云衢在工部亦是渐入佳境,与尚书程霁分工明确,忙碌了小半年的盈州茂渠工程也已敲定了雏形,高云衢便也有了些闲暇慢慢梳理工部的日常事务。她也不再限制方鉴的拜访,而方鉴自觉地不将公事说与她知,只讲些闲谈论些风月,倒也有了别样的默契。
“老师。”
方鉴来时高云衢正在园子里散步。已是秋日,园子里开始萧瑟起来,一阵凉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
“来了便一同走走罢,”高云衢回头看了她一眼,复又向前迈脚。
“嗯。”方鉴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陪她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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