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拖延,韩孺子对任何条件都可以暂时接受。
金垂朵走到门口,转身道:“我能理解你的选择。”
为了回草原当匈奴人,金垂朵毅然决然,即使因此害死父亲也不后悔,从某种意义上,她的确理解韩孺子宁愿战死,也不向大单于臣服的心情。
匈奴人走了,韩孺子在原处又坐了一会,孟娥小声提醒道:“该回去了。”
整座晋城都处于极度紧张之中,看到皇帝归来,早早开门迎接,欢呼声从城门一直延续到代王府。
金垂朵没有许诺停战能持续多久,也没说自己如何制约右贤王,所以韩孺子没法踏实地留在城里,只是减少了值守士兵的数量,让大家都有机会休息。
傍晚时分,他参加了晁化的葬礼,这是战时,离京南老家隔着千山万水,只能采取火葬,晁化与众多将士的尸体都在城中一角火化,然后埋于地下,以免日后遭到匈奴人的羞辱。
直到夜深之后,韩孺子才回到住处,樊撞山派人送来消息,匈奴人的确没有大规模前移,但是派出小股军队守卫城外的攻城器,樊撞山想带兵出城来一次奇袭。
韩孺子没有允许,匈奴人不可能再让楚军第二次奇袭成功,必有反扑的计划,而且金垂朵正在努力促成和谈,没必要招惹事端。
他睡不着觉,也看不进书,吃了一点食物,屏退所有人,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本该休息的东海王来了,也不说话,坐在桌边,翻看放在上面的书籍。
韩孺子猜测是刘介或者张有才将东海王叫来的,不由得轻叹一声,皇帝的犹豫与焦躁不应该被任何人看到,可是有什么事情能瞒过贴身服侍他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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