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深夜,他被沐券门的人打碎了牙,趁着夜色逃出来,也是跪在这个位置上,瑟瑟发抖。
那时,昭景真人正巧经过此地,孔夏祥至今记着那位真人的话语:
“那就在这跪着吧,熬过去就不怕了。”
‘昭景真人。’
他抬了抬眉,在那重重黑雾中绽放着神通光彩的天门之下望见了那位白金色道衣的真人,这位真人与当年的模样一般无二——孔夏祥是很感激他的,只是明阳神通庇护下的再不是孔家人了。
他重新将额头抵在地面上,听着高处的细碎声音。
老人在哭。
自玄岳光复,孔孤皙已不再哭了,老人说颠沛流离的日子耗尽了他的血,泪水用缸也装不下,孔夏祥当时尚且拍着胸膛保证:
“今后不叫老祖宗哭了。”
如今夜色黑漆漆,老人又开始流泪,这不是五十四年前或悲愤羞愧、或憎恨悔悟的泪水,而是一种无意识的低泣,老人至今仍觉得辜负,辜负那位倾尽一切保住玄岳门、连尸骨都丢在他家的真人。
他蓄满泪水的浑浊眸子低垂着,滚烫的泪落到手里的金匣上,显得这金匣格外冰凉——这是长奚的衣冠道袍,本该在祠堂里的,可孔孤皙连夜去把它取了出来:
‘杨氏恨我太甚,宋兵入山,必辱我祖宗庙宇…’
他淌着泪水,忖道:
“我宁披此袍死,亦不叫他人羞辱去了!”
外头的神通动静已越来越恐怖,如同灭世,震的这大阵嘎吱作响,戚览堰的绝妙阵法延长了玄岳门的毁灭时间,使众人不得不在惶恐与绝望之中煎熬。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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