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婉约美好的诗赋,但辛娘子就只是美丽。寻春打赌,这不是自己只识得一些常用字没有文化的缘故,哪怕是太学的博士来,也只会说辛娘子,美丽。
极致的权力,坐拥极致的美貌。倘若这份美貌是属于一位公主、郡主或高门贵女,那就会被传颂一世,天生一对。
但若女子出身微末,地位卑贱,美貌也可能成为她悲剧的开端。
魏瑕起初的说辞是,辛娘子是平俗百姓家的女娘,父兄遭了难,拦下他的马车鸣冤,这才一见倾心。兼之她很快诊出有孕,老夫人还是勉强点了头。
但不料全是假的。
根本不是什么“虽贫却良”。辛雾本是并州人士,幼年失怙,母亲就带着幼弟逃去了河南。她则因出挑的长相被时任并州大都督的家臣选中,悉心栽培十年。
一曲龟兹胡旋舞,舞进了魏瑕心里。
这对一向以行为世范自居的清流世家而言,无疑是一种辱没。老夫人勃然大怒,动了家法不说,更是罚魏瑕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要求他休弃辛雾。
假如他照做了,这个故事反倒还美好一些,甚至生出一分苦命鸳鸯味道。讽刺的是,哪有这么多相爱不能的话本故事。
十七年前,魏瑕也已年过而立,初初袭爵,官至卫尉卿。需要老夫人和郑夫人时,他便是儿子和夫君,不需要时,怎会真受母亲威胁。
辛雾被隐秘地留下了。偶有知道内情的,也几乎是并州事中人,哪里敢置喙半句。
他很宠她,他曾经真心宠爱她。是以八岁以前,云弥也拥有一位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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