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嘴在人脸前跳,长鸣嘶叫,震耳欲聋,程暃失去重心,眼花一片,像个失去地球引力任人摇摆的娃娃。
马术指导师被拽着跑得上不来气,低头一看,人小姑娘鞋都脱了往前冲,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着鼓了劲往前冲,但仍没跑过裴轻舟。
她不顾一切地跑,逃命般地跑,号召般地跑,跑到眼前飘忽,耳边失声,仍在跑。
淡水红色旗衣在膝盖上一顶一顶,一下一下渐渐变成血红色,一滩接着一滩,耳边出现忽远忽近的声音。
在说。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小舟。
她抹了把眼湿润的眼角,迎着一束光,说来得及,来得及,来得及。
怎么会来不及呢?叶然姐姐。
她说,这次我没有等啊,推开人和撞开门是一样疼的,扔掉鞋和拿起刀是一样勇敢的,怎么会来不及呢?
一个男声猛地出现:你来不及了,她已经死了,你摸摸,她是不是凉的?你喊喊,她回应你吗?你看看,你腿上是不是都是她的血?
她流着泪说,张坚滚啊——我来得及——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来不及了,人要掉下来了,这马又被惊了!”马术指导师在后面喊。
裴轻舟猛抬头,闭眼,将自己想象成飞盘一样朝落马的程暃丢出去,脚底白袜隐隐带血。
“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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