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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记得他眼下那颗泪痣,随着他眼周肌肉微动,像一颗盈盈的泪。
又好像一点微末的血。
在李章叙的每日的明示和暗示下,她一直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父亲的死是因为酗酒和踩到油脚滑。
可李松岳的到来打破了所有她虚假的慰藉。
在海边的那个夜晚,在简桐的怀中,她只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洗也洗不清的血,一如那一夜般惨烈。
那个月亮照彻的夜晚,自己颤抖着拿着半个尖锐的玻璃酒瓶,李章叙在父亲的背后一推——
兄妹二人共同完成了一场血色的凶案。
“……你想起来了。”李章叙说出一个肯定句,道:“怎么,怕吗?或者,想去跟养父告发我?”
柏遥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些问题。
她湿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背后,摇了摇头。
“往年生日,哥都会问我喜欢什么,今年却直接给了钱。今年,真的不问问我生日想要什么?”
“那遥遥,想要什么?”
“哥,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她开口:“你要我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我考了。你跟我说父亲是自己滑倒的,我也就一直这么骗自己。”
“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就这么慢慢地长大。可是我们两个人,按照看似正常的道路行走着,能够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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