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含章压在自己腿上的手收紧了,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大人能看出此物为芍药,一则是殿下针法别具一格,二则是大人眼力过人,”许观节笑了笑,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看来大人不仅精通医理,还颇懂花叶草木。”
“殿下所绣并非凡品,不与寻常俗物一般,自然能一眼看出,”江禹淮轻喝了一口茶,侧头看向端微的脸,“想来二位大人也如在下一般能够看出此物,毕竟殿下所绣之物,必定与俗物不同。”
“……”
“我不长于绣艺,本有些懊恼,可听公子一言,心中好受了许多,”端微一笑,颊边多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江禹淮微微侧眼看着她的笑容,又似乎是为免逾越礼节,看一眼又收回目光,待端微低下头,目光像伸出的小弯钩,试探般又重新追着她看了过去。
沉含章觉着自己似乎快要连牙关也咬紧了,他忍着喝了一口茶:“看到殿下身子好了许多,臣等安心不少,前朝尚有要事,殿下若无吩咐,臣等告退。”
“好,不必跪安了,”端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江禹淮,“公子可还有事?”
“于微臣来说,殿下便是第一等要事,”江禹淮说着,好似手掌有些疼痛,脸上虽忍着,长睫随之颤了颤,“只要殿下未让微臣离开,微臣便会一直在殿下身边。”
沉含章:“……”
从明光殿到议事堂距离不近,今日走过去却好像并未费太多时间。现下议事堂还未有人,许观节坐到椅子上,轻轻按着自己的眉心。沉含章隔着一张桌子,闭着眼睛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似乎在忍耐,然而终究没有忍住,声音似从齿缝里挤出来:“江禹淮这人说话行事……”
他本以为许观节会如往常一般不予评价,谁知下一秒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许观节用手揉着眉心,冷笑了一声:“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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