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避一个晚上……」他说,然后拉开身上大得夸张的斗篷,露出里面另一个人。
酒保挑眉。
「拜託,有没有什么消炎药之类的……」大鬍子雷鬼头口气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生平第一次语调不稳,「等烧退了就离开,给个方便吧?」
酒保没有犹疑,只是绕过那对看起来像亡命鸳鸯的傢伙们,逕自走到门边,将脏兮兮的门牌翻面,关灯,落锁。
所以是同意了。
大鬍子雷鬼头放松的吁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抱起怀中高烧昏沉的纤瘦青年,跟着酒保走进店深处,上了楼梯,窝进一个不满尘埃的小仓库。
他挖出不晓得过期了没的消炎药,帮着大鬍子雷鬼头安顿好那名青年──青年的手上满佈针孔,有的甚至发红肿起,撩起衣服,底下有更多严重的伤口──没有过问,他沉默的下楼拿出医药箱,回到楼上,交给雷鬼头的傢伙处理,转身到楼下,留给他们一点隐私。
当晚,老天爷很给脸的下了一场大雷雨。
等大鬍子雷鬼头下楼来,他已经弄了一碗热粥和几块麵包,摆在吧檯上等着。
「谢了,老兄。」大鬍子雷鬼头看起来气色也不好,只见他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嚥了起来,三两下把那碗粥和麵包之得一乾二净,还要了第二碗。
他无言的填满了那个大胃袋,随后,从角落老旧柜子里找到最后放进去的杯子,拿出来擦乾净,帮雷鬼头的傢伙倒了点酒。
这么久以来,这傢伙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那顶邋遢的雷鬼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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