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侍郎似乎长长叹了口气。
“你又有没有想过,你连弱冠之年都不到,就算前因后果都对得上,就算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你使出白灯匪的妖法,他们又如何能相信你是匪首,只会觉得背后必然还有人在指使。但从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廖侍郎冷冷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见过你。”
呼吸仿佛短暂停滞了一瞬,少年厉声道:“你说什么?”
“十五年前,我和你父亲曾经同在礼部为官。”廖维祺微微垂下了眼眸,“那时他是尚书,我只是个五品的郎中。你父亲对我曾有提拔之恩。你四岁生辰那一天,我也曾和同僚们一起去府上拜贺。”
雪亮的目光逼视向他,仿佛一把直刺而来的利剑,廖侍郎却视而不见一般,淡淡叹息了一声。
“你爹娘爱你爱得如珠如宝,抱来给我们看的时候,我们也都感叹,这样漂亮的孩子,又有这样一双特别的眼睛,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后来你父亲出事,我们不是不想上疏为他求情,可是他犯的是谋害皇帝的大逆之罪!这样的罪名谁能担待得起?谁若帮他说上一句,就是一样的抄家灭族!
“你的家人都在那时死了,你却怎么逃了出来?大概是那时兵荒马乱间,也没人在意一个七岁的孩子……”廖侍郎摇了摇头,“可是今日看到你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如果你是从那时独自苟活至今,对朝廷抱着这样的恨意,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十几年前那样一个金尊玉贵、玉雪可爱的小公子,和如今这个遍体鳞伤、状若鬼魅的死囚,除了那张脸外,已经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只能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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