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很高的长途车正在溼滑地面上高速行驶着。
首先脱离地面的是左后轮,它对身下支持着自己的地面毫无留恋之情。随后发生的事情,显然只与最基本的力学规律有关。右前轮胎对突然的巨大压力搞得措手不及,它很爽快地将自己爆掉了。铸铁的轮轂挤压着沥青地面发出惨烈的嚎叫,很快固定它的车轴也断裂了。一发不可收拾,左前轮和右后轮发现它们无论多迷恋地面都已经没有机会。汽车的右前立柱却不曾想自己能有机会与地面进行美妙的接触。整个右侧的玻璃在与地面的撞击下粉身碎骨。而倾復的演出却只是结束了第一幕。愉快的水膜滑行在挤出几个乘客之后不得不终止,车尾即将超越车头的时候,却不小心撞上了道路外侧的护栏。这下本惊慌的车头再次高兴起来,但它也只是有准备笑的时间。短暂的瞬间根本来不及笑出声,幸灾乐祸的车头也有幸体会到了护栏的酥脆。随后无论是车头还是车尾或之间的任何一个部分,它们都不得不翻滚着将自己掀进高速公路外的沟渠里。
水。这是什么水?河水?湖水?还是低洼里的积水?水,只是涌了进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许宏在混沌中醒来。黑暗,只有些许的光亮。嘈杂,那才是一切的声响。那是水,又或是雨。但这是哪里?门在哪里?窗户在哪里?一切在哪里?哪里是上?哪里又是下?
他躺着,身体扭曲着,泡在水里。是的,那是水,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东西。伴随着腥味,水敲打着他的嘴、鼻子和耳朵,将泥土和沙子留在里面。有水的地方肯定是下,那么另一边肯定就是上。水越来越深,淹没了他的鼻子,张开嘴则淹没了他的嘴,他已无法呼吸。而费力抬高身体也无济于事,在他的身上是一个人和一件沉重的行李,他被彻底的压住,动弹不得。挣扎,儘量的挣扎,挤出哪怕几毫米的高度,给空气多一点点的空间。为什么所有人都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生机?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助?就如在那莫名其妙的一夜之后,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帮他一把。他只需要一个人的一个手臂,将他拉出这个泥潭。但此时此刻,却只有他一个人。
光亮。他望着头顶的光亮。从星星点点,到一大片。那里是车窗,一大片失去玻璃的窗户,在他的头顶上。他用尽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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