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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容的印象里,少年的父亲四十上下,挺着个硕大肚皮,整日都是醉醺醺的,她曾远远见过一次,他父亲长得和面前这个瘦弱的美少年一点也不像,这个男人因为常年酗酒,走路时常脚底虚浮,面色特青,眼袋几乎要耷拉到嘴角,处处透露着对生活的不虞与燥怒。
父母自他记事起便离异了,童年的回忆里总是充斥着醉酒父亲的殴打与谩骂,母亲不是本国人,走的时候也没有把他带上,也许是嫌他太过累赘吧。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低压环境中,歹竹怎么出好笋,少年自然好不到哪去,小小年纪眼睛便如同老者般暮气沉沉,活像一滩死水怎么都激不起半分波澜,又像只不慎跌入泥浆中苦苦挣扎、不停扑腾双臂,最后精疲力竭在绝望与寒冷中瑟瑟发抖着等待死亡降临的雏鸟。
总之就是不像一个少年人。
无数辗转难眠的夜里,玉容总是忍不住去想他,想他生活的那个破碎不堪、满是囹圄的家,想他风一吹就能散架般的瘦弱身子里一直在想些什么呢?
现在,她知道了。
——他想杀了她。
房间里气氛压抑,寂静无声。
“哦?是吗?”女人声音轻佻,羽毛般划过少年耳蜗。
她突然低头浅浅一笑,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像是再也演不下去般狂笑不止,脸上害怕惶恐神情渐渐褪去,嘴角那处勾起的弧度却越发灿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眼角憋出泪花,似乎被他可爱到了,“杀了我,你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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