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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王琅伺候了一处出得门来,心下犹自惴惴,冷汗浸透了薄衫。女皇看似垂暮,心里头却还亮着,连他和太子暗通款曲都察知了……只盼……只盼瑶娘此番能功成了。
也不知道瑶娘功成了还能不能接纳他这等残破身子。
大概是不会的吧。
四月荼靡芳菲很快就开尽了,时气渐热,连暑气也要蒸了出来。
王琅自上回被戳穿了之后仍如无事发生一般照旧入帐侍奉女皇起居,女皇也并没再说过当日那般言语,只是每每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他侍奉,总教人心下不安。
宫中众人皆道令少君盛宠不衰,来日里怕风头能盖过宋常侍去,却没想着宋常侍这几年借着卢世君的余荫收买并进献了许多年轻侍子黄门,在宫中如日中天。宫外更是自四月里打杀了恒阳王身侧一个侍从后再没哪个不长眼的前朝官敢逆了他的意思。
左右女皇纵容,连盛宠的王氏子都不敢当面反了他。
这一两月里,中书令李重瑞封驳的圣旨太多,被女皇赶了回家称病;吏部尚书陈灵因弹劾宫中黄门奢靡被免职在家;右金吾卫大将军朱琼巡城时冲撞了流云观住持被罚了廷杖,连恒阳王本人都被宋常侍单独叫去流芳宫为宴饮奏琴助兴。
他坐大成如此式样,一时间前朝官都学着恒阳王样子,终日在府邸里弹琴唱曲作乐,连东宫班贰都得了太子秘传回京的口信,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纷纷告假在家。
只有户部尚书江晖在告病间隙去了一回官署,同恒阳王一道伪造圣迹批了一笔定远军全军班师回京的军费折子。
四月中下本是官署繁忙之时,春日刚过要清算春播支出,春闱告一段落要接纳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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