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作进行的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看在江猷沉,江猷沉也一直看在治疗师。
治疗师的身体微微放松,斟酌道,“她偶尔,会用非常像抑郁状态的表现,来掩饰这些她看起来不存在的精神痛苦。”
这个资质小有成就的青年声音,像一株慢慢迎着光开放的百合花,舒展开始时,总是平静、缓和。他还有一种基于治疗师素养铸就的,如心理学院外墙一样稳定的宽容。
江猷沉看到诸伯然开放的态度,差点下意识开口,她没办法陈述自己如何难过,甚至比叙情障碍还严重一点。
就像诸伯然也没说,他看得到那痛苦是如此无边无际。
3.
窗外细密的雨小了,已经几乎听不见雨声,她也像刚从外边大雨里回来,浑身湿透,头发粘着汗,双目无神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她只隐约记起手术室的冰冷,但江猷沉穿手术服出现在那,打着麻醉的她,以为自己精神分裂,哥哥远在美利坚才对。但医生护士给他让位,江猷沉给她穿袜子。她切实感到了,他手掌握住自己脚心的感觉,那热度传递过来,溢满整个冰凉的脚底。
赤脚踩在岩浆上一般。
在医院,她唯一可以得到满足的诉求就是打电话。
她打电话给江猷沉,想问,哥哥你是不是在北京。哥哥现在在北京或是中国的话,那之前出现在手术室的确实是他,而不是自己的错觉。
江猷沉接电话,声音干且哑,“怎么了?”
江鸾说,“您在睡觉?”语气变得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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