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香婶婶抱起了吉儿,同情地看着这个一身都是血和污泥的年轻人,接着她叹口气,将手里的一个东西递到他的面前,那是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你走了之后,我替吉儿洗澡的时候,在她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纸条上的字迹的笔触,凌驹再熟悉不过了,他只看到一半就失笑出声,笑得肩膀止不住地抽搐起来。这一天之内,他的神经都被那个男人折腾得快错乱了,被他利用、欺骗和施暴,被他擅自强加了极端的愤怒、痛苦和怀疑,而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他像屠夫一样手起刀落,血淋淋地割去羁绊他的同伴和责任,却又细心地为他保留了最后的希望。
他一直就是这么个清醒得冷酷,又孤僻得别扭的混蛋,将自己的真心埋藏在最深的黑暗里,拒绝任何人的爱,却又让人恨不下去。
当凌驹回过神来,他急忙挤开人群,想去寻找彦凉的身影时,发现那个家伙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彦凉一边抽着烟,一边独自顺着来时的路径朝山下走去,斑驳的阳光掠过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在听见身后的喊声后,他仍然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混蛋,等一下!”凌驹追得十分吃力,却不折不挠地跟着,铁了心要把他截住,“你也稍微顾及一下受伤的人啊!”
“叛军的剿灭工作已经结束了,”彦凉稍微驻足,并没有转过身去,用一种处理公事的冷淡口气说到,“在悖都军的记录里面,所有伙同叛军的人都已经在轰炸里身亡。你们的名字会被彻底抹去,再也没有进一步的追剿了。”
“……”凌驹停在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无法再靠近。
“这一次好好活吧。”他的叮嘱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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