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家的女儿荫了个好缺, 每年还会另外算一笔财帛当做将新年礼送给她。
秦王长史投桃报李, 麻木着脸接受了姬无拂的嘱托。两人在书房相对而坐, 一个说一个记, 手边的茶盏都凉透了,姬无拂终于嘱咐到城外的工坊……
秦王长史捏着笔杆的手指尖发白, 全凭红木毛笔本身的硬度撑住了力道。秦王长史放下笔, 转而拿起墨块在砚台上打转:“大王此去可是要经年累月啊?一番嘱托已经用了快两个时辰, 大王若是有这千般万般的不舍,何不留在新都?妾人微言轻,哪里比得了大王坐镇新都来得稳妥……”
这些年里, 秦王长史吃住都在秦王府内,新都中先后添置的三处秦王宅各有长史的院落,她住的比秦王本人住的还要长久, 王宅的仆从未必见过秦王容貌,但一定知道经常奔忙各处的秦王长史。
长史第一天上衙的时候心底还在考虑如果秦王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她该用多委婉的言辞提醒圣上, 好筹谋一个平稳太平的未来。谁能想得到,她这是来秦王府当贴身管家来了,府衙的事她打理,后院的事也是她安排, 外头的人际往来、上下联络等等,她已经大半年没回自己家住过哪怕一日了。
越想越怨念, 秦王长史皮下暗藏的怨气终于突破了平静的表象,源源不绝地吐在墨汁上,写下来绝对要比姬无拂滔滔不绝的叮嘱还要深厚。
姬无拂吹着江南小调听完了秦王长史的满腹牢骚,顾左右而言他:“哎呀,能者多劳,我是个风筝性子,留不住的、留不住的。别强求,每旬底去道观听听女冠讲解,梳理梳理肝火。”
一口气吐完,秦王长史的心情重归平静:“放手成佛的事是佛家的话,女冠教我顺从本心。”
姬无拂讪讪道:“那你的本心是?”
秦王长史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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