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做吧。世上可怜的人总是很多的,谢郎君锦衣玉食的,已是上等人中的可怜人了。等他看开了就都是好日子,若是看不开……”她的声线轻而柔,带着烟雨的雾气,顷刻间消散了。
这有什么看不开的,以前后宫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阿四放心了,自觉改掉称呼:“噢,听说师傅很有学识,那就是很聪明的意思吧。聪明的人应该会活得很好的,毕竟很聪明嘛。”
孟乳母是不会反驳孩子,她颔首道:“四娘说的是。”
温暖的屋内摆好了餐饭,是给孟乳母准备的,屏风后的浴桶则是为阿四预备的。
孟予一边用饭,一边回顾谢有容近来的行为,耳边回荡的是阿四玩水的兴奋笑声。
聪明人啊,尤其是会读书、背书的聪明人,有的时候反而更容易犯倔。
这样的人,孟予见得太多了。
就像她的亡夫,总以为自家是千年世家,可实际上能活生生站着的人哪个不是流传了千万年的血脉?非要和陛下对着干,还要做出一副杀子弑妻全家升天的架势。
他要以死明志,却要拉上家族,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哪怕他挑个时间去做荆轲刺秦的蠢事,也比以一己之私拉上九族性命来的干脆。
蠢货死就死了,可她的性命、她全家的性命、乃至于她当时恰好三个月的腹中孩儿性命,哪个不比蠢货的志向要珍贵千倍百倍?
事实证明,她那个死无全尸的亡夫,从没真正俯下身去听一听亲人、族人的话。才让她用延续血脉的鬼话,轻而易举地说服君姑归家小住,借母亲的手上书揭发那个蠢货,让他诛九族的罪名缩小到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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