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
无论成绩再怎么稀烂,被寄予如此厚望,放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看着、顾着,只要性格没那么桀骜不驯,敢在黑板上信笔提来“敢笑黄巢不丈夫”,或多或少,也会自觉地束起手脚,收敛平时的所作所为。
郁燕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兴趣爱好,去故意和老师对着干,大出风头或者洋相,做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儿,让看客们旁观得津津有味,大饱眼福,充当无趣生活中的一点谈资。
谭月也被调走了,曾经的同桌二人,如今却变成了相距最远的对角线。
举目无亲下,她毫无和新同学联络感情的闲情逸致,十几天之中,对新晋邻居说过的话,可谓屈指可数——其中的大部分交流,还是当橡皮水笔之类的文具用品,不慎地滚落到彼此管辖的领域的时候,才不得不礼貌性应付的“嗯”、“好”、“谢谢”和“没关系”。
长此以往,在前排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近卫亲兵们,所齐心协力地营造出的、一股死亡般的静默氛围中,各门各科的老师,却不约而同地感到欣慰无比,每次站上讲台,就像进入了异度空间,心境澄明,旁无杂念,仿佛回到了考教资的青春时刻,工作激情显着提高,竟有些滔滔不绝的拖堂之意,浑然忘我,对下课铃声不闻不问,多次激起民怨,导致后排的刺头怨声载道。
今年的春天来得太早,二月的末尾,气温已高得吓人。
湛青湛青的天空,明亮得像一镜高原的湖面,纯净得几近可怖,出门不到十分钟,便会被烘烤得热燥燥的头颅发顶上,除了一枚白惨惨的日轮之外,连半丝破絮似的云朵也见不着。
那润如酥、贵如油的春雨,仅仅在某个阳光普照的正午,和着亿万缕金线似的天光,吝啬地投下了一小泼,便消失得干干脆脆,嗅不到半点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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