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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瞬而已。
仅仅一瞬过后,那尾端缀着紫色雀翎的利箭便已化作流虹直直洞穿木柱上的少年心口,就此截断了少年此前仍存着的一线生机。
──由始至终,爱儿写满了孺慕的、黑白分明的凤眸,都不曾由自个儿身上移开;那双曾无数次撒娇依恋地唤着「父皇」的唇亦微微翕动着似欲传递些什么,却因过份流失的气力而显得那样微弱且难以辨明……萧琰就这么着了魔似的怔怔痴望着爱儿一点一点失了生机的残弱身躯,
停驻在北雁阵前,直到周遭急上火的骑兵们终于按不住担忧地将他强行架离,帝王才由入耳的隻言片语中恍惚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说:「圣人节哀。」
他们说:「殿下已经去了。」
他们说:「大义当前,圣人有此决断,实为我等楷模。」
──宸儿死了。
──他的宸儿,他沦落敌手、迭经折磨的宸儿……竟就那般……被他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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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滚滚、骄阳炎炎,荆门关外,镇北、卫平二军行师鹤列、气势俨然,玄朱色的旗帜迎风招展,与两里外同样严阵以待的北雁骑兵遥相对峙,双方形势紧绷、一触即发。
──萧琰期待这一仗,已经期待了将近二十年了。
自隆兴元年彻底收回失土、克复全境以来,他努力休养民生、整饬吏治,就是为了尽早恢复国力,从而为这终将到来的一仗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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