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芰荷和藕花都是元后留下的人,对萧宸可说是再忠心不过,会将这个消息瞒着不报,自然是奉了上諭、不得已而为之。也因着如此,摸不清帝王心思的二人对自家小主子的境况甚为忧心,忍不住在庆幸小主子终于得了回京的旨意之馀私下议论了一番,不想却反倒因此将事情传入了萧宸耳里。
萧宸远离帝闕、远离至亲至爱的父皇,本就是靠着过去的回忆和渴望成为父皇臂助的执念,才得以勉强压抑下心底对未来的种种不安。这样的消息听在他耳里,便彷彿午夜梦回时的所有担忧尽都成了真,即使父皇信中的拳拳爱宠之意如旧,却仍让萧宸一时如遭雷亟;心底早已落下种子的惶惑和失措,更由此深深生了根、萌了芽。
他不知道父皇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让人瞒下了此事,但胸口原先充塞着、对于不日回京的喜悦和寄盼,却已被这样的消息打击得七零八落、再不存分毫。
他依然刻骨地思念着那个远在京城的至亲,但渴慕天顏之心,却终究还是败给了心底紧随着日益茁壮的不安生出的恐惧。
──因为他怕。
他怕纵使回到了京里、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父皇,自己也不再是那个被父皇放在心尖上极尽娇宠疼爱的儿。他怕父皇殷殷关怀的目光再不是对着自己;更害怕彼此曾有过的无间亲暱再不復存、甚至转而出现在父皇与五弟之间……萧宸虽老早意识到了今生种种轨跡的改变,却从没有一刻那般深切地体会到所谓的「改变」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够带来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也同样可能……夺去他两世最为珍视在乎的一切。
承载了两世记忆的他都已有所不同,更何况是从未经歷过他记忆里那些个或者温馨或者憾恨的过往的父皇?纵使父皇依旧是父皇,和前世那个因他的死而一夕白头的父皇,也终究再不相同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萧宸只觉得整个心无比空落,虽明知这样的转变对父皇来说或许更好一些──至少前生那样的悲剧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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