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飞行员也是空有一身本领。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放松抽紧的心,三个人中间安然的同步率最高,也只有70%上下,而齐洛的还相当不稳定,偶尔甚至会降到60%,那意味着刚刚达到应战的最低要求。
战斗机在降落的时候就像个爬行在草地上的婴儿,周身破绽,不堪一击,何况要在敌方领地上迫降,这漫长的数分钟简直就是把这个婴儿凑到豺狼的牙口旁,如何还能奢望这野兽视而不见呢?
米迦勒急速下降的风压刚冲破最低一层云雾的封锁,机身还缠绕着被撕碎的气流,纳靳城错综复杂的构造便展现在广袤大地的画卷上。若以神明的目光从更高的穹顶俯视,此刻陆续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的五架战斗机,像在平寂黑湖上划起疏朗而纤长水迹的浮鸟,忽然流畅地从并行转了角度,互相追戏的波动,细碎明灭的微光,无非一首悠然和煦的冬夜插曲。事实上枪炮争鸣和心跳声一齐吵杂,那浪漫的碎光等同夺命利器,对于凡人之身的飞行员来说,这是一场搭上各自性命的较量。
彦凉娴熟地翻了几个大跟头,尾迹在深色的立体画布上勾勒起狂放的烟环,甩掉了m1步步紧逼的追尾。正当他依然带着不足为惧的心态调正机身的时候,赫然被另一架米迦勒阻住视线,子弹骤急如夏日夹杂冰雹的一场豪雨,舱外的火花甚至让这个男人都感到一瞬间的失措。整个过程干脆果断,竟让他有种想称赞对方的冲动。
“看来你也想通了啊,凌驹。”
没有回答的声音传来,他的攻击较之上次的节制,尤显凌厉异常,这一记挨打也让彦凉收敛几分,毕竟他所知道的那个孩子看上去弱小,学习能力却快得惊人,短短几个回合就将攻防组织做得有模有样。
习惯了机身起落时的超失重感后,凌驹已经不会因为双脚没有踩牢地面的感觉而惶恐了,可他的心此时却又像悬在胸腔外的空气里,无所依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被锁定在目标里的零号机,那双搏击在飓风中太过骄傲强壮的翅膀,竟然也像脆弱的风筝,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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