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这个束手无策的男人在接下来无止境的焦虑和愤恨中自我折磨,到死也无法解脱!
隆非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静得很安详,树冠空隙中透下来的圆影无声地晃动在脸上,让他想起常常和俊流约会的榕树下,少年会在这样的点点逆光中用同样静谧的黑瞳俯视他。
他抬起手擦掉凝固在眼角的血痂,好将对方脸上此时的表情看得更清楚,这才发觉身体已经轻松很多,不再是如同过期机器一般被锈死了。
背上的伤口似乎没他想象得那么严重,血流的速度很平稳,一点都不慌张,虽然确实让他全身发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个男人一般站起来,给他一个拥抱了,所以他在他视觉对好焦距的瞬间消失无踪。
对了,俊流,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隆非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液,继续仰望着天空,用没有被割伤的左手试着摸索起自己的身体,他需要找一根烟来缓解一下钻心的痛楚。
手指移动到胸口的时候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藏在外套的内口袋里,他疑惑地摸了几下,这才想起自己还随身带着一瓶特级雪浓,是昨天从学校的福利社门口路过时,刚刚在卸货的店主硬灌给他的,那是自上次校庆宴会上剩下来的上等白酒,正准备配给给高级军官。
这个爱占便宜的老滑头,隆非禁不住想笑。他到底干了多少年的蛀虫勾当?
从隆非在校时起,他就违反禁令,偷偷卖酒给有钱买奢侈品的贵族学生。隆非没有钱,却常常拿着自备的那种能轻易藏在身上的扁平酒壶跟上去,死皮赖脸地要店主从散装酒中分一些给他,有时候因为去得太频繁,老店主不得不往那重要军需品中参自来水才勉强过了验收,害得宴会上不断有人抱怨政府克扣军费,抠门得连酒也越来越次。
隆非咳出几口血,吃力地摸出那瓶已经被体温捂热的酒,靠到嘴边用牙齿拧开了盖子,甘醇的液体碰到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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