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仲夏,「sherman创厨」的店主兼主厨大腿外侧缝了五针,从肩头到屁股伤痕累累,任何姿势维持久了也会全身酸痛,缠着纱布的手掌连洗菜也洗不了,整个人成了三分之一残废,指骨没受伤已是万幸。小棋和ivy吓死了,新加入不久的二名助理阿梁和joe也愣住。
「这是我戏弄『唐太太』的代价。」我单腿站立,冷汗直流,表情从容,向两位同为男性的助手说,「阿梁、joe,朋友妻不可戏,这句铭言要谨记。」
小棋私下问我:「所以你和唐先生现在没事啦?」我答以:「从来也没试过『有事』,现在当然还是没事。」
可是整家餐厅只有我一个能煮,小本生意一旦休息,马上会被客人遗忘,我只得每天身残心不残地去上工,只是在晚上九点提前下班,委託小棋独力支撑下半场。养伤期间的公休日清晨,是最对不起她的时候,惯例的渔市採买进行不了,货物运到时也少了一个主要劳力。我也很感激两位新助手,上班不久便见店东掛彩、生意滑落,竟然待得下去。
小棋的隐藏本领在非常时期大放惊人异彩。她自谦不擅长品嚐,我也总觉她是粗枝大叶的一个人,曾几何时,她竟然将准备用料的步骤记了个烂熟,手势练到极为滑溜。残废店东坐在板凳上调酱汁时,那些该片的该剁的该刮该捆的各色食材,已在她手中条理不紊地魔幻变出。
我大叹:「陈可棋女士,本店主身体有恙,能力欠缺,今考虑顶让餐厅,请问您是否愿意接手?」
依旧是大捲发如夏日热浪的陈可棋女士,白我一眼之后,也依旧是直来直往:「我回家偷偷练习很久了,我只是想做你的好助手。没道理我干了这么久,还不能当备选二厨吧?」
我爱她,真的爱,这种爱与我对唐家祥的情感全不一样,但千真万确,是一个「爱」字。我将薄沾香草醋的parma火腿薄片放到碟子里,轻推回去给切好了酪梨和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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