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破坏了他与鸭胸的神交。「真的没关係,我吃都吃了,一定要付钱的。你们的菜很好,我还会再来。」
被得罪的客人说到这样的话,即使明知是应酬,听起来也舒服。我还是过意不去,不能灭口,那就讨好:「这样吧,我们每晚九点以后是酒吧时间,下次你来,无论是不是happyhour,你点甚么酒,我都全程招待你。」
为了答我这句话,唐家祥放下刀叉,低头吞下满嘴的口水,才抬起头。不过他看上去很高兴。「好呀,我刚刚下飞机,今晚我就过来。」
……原来你是真心。我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离开,他忽然叫住我:「对了,怎称呼你?餐厅名sherman就是你的英文名字吗?那像是姓氏啊?」
「不是。」第一次遇上令我踌躇怎样报姓名的客人,「我叫曾兆文,sherman不是我名字。我的指导教授姓sherman,他非常照顾我,可惜我读不到毕业。我回来之前,说要开间餐厅,以他为名,向他致敬,哪天他到访我们城市,请他享用大餐。就这样,我做到了第一步。」
「那怎么叫你呢?」也许是炎夏阳光太烈,映得他眼底光芒闪动,我错觉他问这话时,有着超越萍水相逢社交界线的期待。
「叫我ariel吧。」起源本是「上帝之狮」的雄赳赳名字,后来倒是女士用得多。幸而在英国我还遇过两位男同学同名。
「ariel,好!」他忙碌地切割鸭胸,响亮地说。都不知是在讚我这名字好,还是在讚鸭胸好。那画面,看起来更像是他刀叉底下的鸭胸名唤ariel,而他正为了跟这叫做ariel的鸭胸之亲密接触而心摇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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