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你现在哑巴了?好,太好了,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撂下狠话的第二天,孙远舟就来给他送饭,晚上,他见人躲在角落里掩面而泣,心想,算了。
于是他放了他,警告:“要是再扰民,你等着瞧。”
但疯子是听不懂人话的。几天后,卷土重来,又开始九点准时放送恐怖故事。
想着以前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整途都没睡好觉,一会睡一会醒,沉沉浮浮,总觉得有人在他身边扯着嗓子叫“好儿子”,但睁开眼,只有对面铺位的成峻。他盘着腿,火车路过矿山,问:“你生病了?”
“没有。”
下午五点多到的本市,齐佳没收到他的信,自然不会去想他在哪,就当没不存在。
她在楼下跟李之涌唠嗑。他间谍一样探听季老师,总算搞清楚,他住在干部院里,一百平的房子,有地暖。齐佳羡慕坏了,要是她爸多活十年,赶着下轮分房,说不好她也能享上福。
她第一次看见李之涌家的浴缸,是上高一,如此瓷白光亮,她惊呆了,久久不能忘怀。
“洋人的玩意。”她妈冷笑,“买它干嘛,脏了吧唧的。”
当然,她们都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地方太小,八几年的老楼,干湿分离尚且做不到,遑论其他的。
即使华润府那边有浴缸,有光洁如新的大镜子,和宽阔的洗漱台,她已经很难找回当时那种梦境般的抨击感。
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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