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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侍在卧榻旁的媵婢见榻上之人欲起,膝行两步,将女子扶持而起,好奇观察顷刻,随后起身去南壁妆奁取来手持铜镜:“女君唇上是何脏污。”
谢宝因从卧榻坐起,下意识看向室内漏刻,已是日禺之时,竟熟寐至此。
待听到媵婢所言,她接过鸾镜一观,发觉粉唇上有乌青的齿痕,应是从前心疾于昨夜再次发作。
她将圆镜倒覆在身侧:“恶梦而已。”
媵婢却不敢轻视:“可要遣仆去请医师来治伤。”
精气渐盛后,谢宝因双足着木屐,起身直走到案旁,在清晨刚新换的熊席上屈膝跽坐:“不必,命人盥洗。”
媵婢禀令弯身,双手捧起铜镜,低头后退数步,转身出去。
四周寂静后,谢宝因望中庭高树,眼神凝聚在某处,思索起昨日之事,那缣帛上确实是林业绥的字迹,即使是模仿高手,也绝不可能如此尽善尽美,且依妇人性情,更不会亲手给她,引自己怀疑。
可为何?
她凄然咨叹,男子多寡情。
其实他也并无不同。
两婢奉匜入内,见女子在静坐,侍立数刻才言:“女君。”
谢宝因朝她们轻轻一颔首,随即以匜盛水冲洗双手,水则下流于盘中,而后用手巾拭干水迹。
少焉,乳媪前来询问哺乳一事。
谢宝因所穿中衣宽大,又是交衽,只需伸手往左轻扯,便能露出一侧雪峰,她抱怀婴儿,任其汲取。
不过一刻,林圆韫兴高采烈跑进来,拥在阿母身边,看着阿弟喋喋不休,平常仅说几字,慢慢发声,口齿尚能清楚,此时长语则犹如鸣鸟,咿咿呀呀,不知其意。
见状,乳媪失笑:“昨日女郎托腮守在二郎一侧,寸步不相离,却还乐此不疲。”
侍坐一侧,举扇生风的媵婢:“二郎初生,女郎就如此疼爱阿弟,待二人长大,姊弟之情必然深重。”
谢宝因笑看室内众人出言逗弄林圆韫。
倘若玉藻在,必是身当其冲。
她笑容凝住,忽然记起什么,长眉蹙起:“玉藻在哪里?”
媵婢欲开口应答之际,林圆韫突然望着一处,极其兴奋,口中连呼数声“耶耶”,起身扑向迈步而来的男子。
林业绥站在门口,长身玉立。
谢宝因彷佛惊雀,迅速整衣,遮住外露的肌肤,然后命众仆出去。
见室内的奴僕都被女子遣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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