媪走进去,在离几案不远处的地方止住,直接就屈膝跪下,双手奉上:“禀女君,所有经手过鹿皮的奴仆都在这里。”
站在西面的侍女走到伏低身体的老妪面前,伸手去接。
谢宝因还没看,厉声问道:“确定没有遗漏的。”
李媪被反问,被吓得在心里又想了一遍,然后郑重点头,身体再次伏到地上:“绝无遗漏。”
侍女也恭敬的走回到北面坐席,把已经打开的粗糙藤纸,放在女君面前的案上,再退回西面继续侍立。
家中奴仆最喜欢糊弄,不管有什么错漏都留着给主人来纠举,所以谢宝因才会先诘问一遍,见老妪战战兢兢,才垂头去看面前的藤纸,随即视线便在其中一个奴仆的人名上短暂停留,在心里沉思过后,命侍女去把玉藻喊来,再冷声令她:“你去东堂把那张鹿皮拿来这里,不要让别人看见。”
玉藻领命离开。
玉藻带着鹿皮回到厅堂的时候,看到那个老妪还伏跪在地上,女君跽坐案前,静静看着前面的竹简,堂上十分寂静。
她往地上瞟了一眼,然后赶紧径直走去北面坐席前,把鹿皮置于漆木平盘,连着平盘一起放在女君案前。
接着堂外又进来两个侍女,先后走到女君身边,前面一个侍女跪坐下去,将两只手端着的铜灯奉上,另外一个拿着凭几,小心放置在坐席后面。
谢宝因刚一抬头,跪坐的侍女马上就伸手过去,把她面前摊开的竹简收起。
玉藻也把边沿的漆木平盘轻轻推过去,再弯腰把几案上面的铜灯举到女君眼前。
谢宝因用手托起鹿皮,在油灯下,她才发现这些走针竟然能够隐藏得这么好,思索过后,抬头问堂上的老妪:“你在林氏最久,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女功。”
林氏开始忙林卫铆的亲迎礼,几个郎君娘子都在家中,奴仆出去需要跟着主人才可,建邺城里也不会有人敢补世家用来纳币的东西,因为当年那个替世家以其他动物皮毛缝补成鹿皮的已经死了,被士族所杀,罪名是扰乱士族清风。
李媪听到“最久”两个字,额头从手背上离开,但是伏地的身体还是不敢起来,就这么抬头看着,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战战栗栗起来。
侍女也从女君手里捧过鹿皮去给老妪。
李媪拿着鹿皮,膝行着把身体调转了个方向,面向门口,然后在照进来的日光中,用手指强硬的掰开有针线走过的地方,最后把鹿皮还给侍女,面向女君再次伏下,禀道:“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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