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就此教她这十年翘首冀盼,一朝胥梦倾颓?
杨花入水是浮萍,无根之萍无所怙。殷采嫣晓得自己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赌不得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是以既是她无从探清对方此行真意,不若先下手为强,率先于月桓面前拆穿叶临之真实身份!
她知月桓极不喜行谎善瞒之人,哪怕是那拾花回首见、便足足让他念了三载的女子。此事一揭露,没准能让他二人今后就此恩断义绝,流年暗渡;然若即便一切无事相安,这芥蒂一存,他日冷暖便可知。
哪怕她含沙射影、无的放矢又如何了?
只要月桓再不信叶临那女子,无以对证之下,她便再无须提心吊胆度日。
殷采嫣愈想愈觉完备,可面上犹不动声色地偽作囁喏不敢发,她本就体态纤弱,是时柳眉微垂,羽睫轻搧,水眸中似有泪光将落未落,煞是我见犹怜。
月桓见状,更是不解其因,只得道:「……如是真不欲说,便别勉强自己。」他微顿须臾,「待你真想说的时候也莫要憋在心里,我这儿,想来便来。」
月桓话语方落,殷采嫣便驀地置下杯盏,昂首向他,然那双美目此时竟是一红,「采嫣不是不欲说,实是怕少爷听了此事,会劳心伤神,不利身子调养。」
她似是已下决心,遂道:「早些时候采嫣得人传信,说是远于荆州祈南那儿有一司徒大家,其小姐欲于今晨巳时作客月府,还指准了定要见着二少爷,道是……她若不亲来会会她未来夫婿生的是如何模样,又如何能放心应下这门亲事?」
「那女子也不知究竟打何而来,竟这般无中生有!莫说月府上下、偌大皋兰,便是全潮州百姓皆知老爷这些年来为少爷您推去的亲事繁不胜数,直道是忧心少爷的身子,晚些年才欲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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