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看到飞燕姊妹那样跳出来,发表惊悚预言:“此祸水也!”原以为撩动了祖劭,今日座中,他也只是默坐旁观,并不起来相争。
她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
忆起去国时对文鹿的承诺,很怕辜负了阿兄的期待。
独卧罗帐内,静静地流泪。那困扰她童年多时,今已生疏的“我很没用”的无力感与恐慌又回来了。
二更后,有叩门声,不疾不徐,清清落落。隔着院墙,可见两排高高挑起的茜纱灯。
小婢开门,见是齐天子祖茂与随从,惊得愣愣的。
祖茂笑着对她点头,“昭仪眠下未?”不待她回答,已然负手过中庭,登阶入室。
室中只留了夜灯,侍婢们忙又点起许多蜡烛来。
祖茂评道:“这蜡好香。”
丽麂素袍披发,赤足迎出,一手扶着门框,恐他有别想,解释道:“蜡油里掺了白茉莉与芭蕉炼出的香精。”
祖茂颔首、走近,看清她粉肿的眼睑与泪痕,“想家?”
她在他的阴影里摇摇头,又点头。
“害怕?”
她犹豫了下,点头。
“希望我离开?”
她立刻摇头。齐主当夜便临幸,非急色也,恰恰是对南朝王女的尊重,好过收下撂在一边。不能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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