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人无论处于何种位置,都应当知本分,何况作个教坊头牌,自该比旁人更深知这个道理才对。
但,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脚下立转,一去,就看路静思要饮了那杯烈酒。我快了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他怔怔地看来,睁大的眼里有着茫然。
我一把将他带至身侧,拿开他手中的酒,朝那为首的教坊头牌瞧去,微沉口气,开口:「姑娘们逼着一个孩子喝酒,像什么样儿。」
她出口反讥,言语刻薄,非要扭曲意思,不依不饶的让我以酒赔罪。
此桩不论对错,这酒,自个儿都是不会喝的——我将酒倒了,开口:「我说过,这儿是月照楼,而且我已经拒绝了姑娘的酒,这杯是不可能喝的。」
我拉了他要走,却被拦住。
对方出言威吓,说得是完全看不清自个儿斤两的话。
「你就不怕妾身让人去书院找麻烦?」
呵,可笑,我道:「崧月书院岂是姑娘能找麻烦的地方。」
我不再理会这一群人,扯紧路静思的手快步离去。
一路上,他脚步踉踉蹌蹌的,手里用力挣了几下,怎么也不肯配合似的。我隐约着恼,遂地一把松开手。
他往后迾趄两步,似乎便站着没动。我走了两步,还是停下回身瞧去,他面露无措,但一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直望来。
他张口,囁嚅地喊了我一声先生,语调颇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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