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说,我需要镜子。可以借一个镜子来吗?想看看伤口。
立花说好。
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取了削苹果的刀子,一刀往左腕切下去。刀刃没有想像中锋利,
四肢刚从麻醉恢復过来,力道也软绵绵的,意外地难割。横的切不成,改用刺的,
我挪动刀锋,直直对着手腕扎了进去---
立花回来看到满床的血,镜子登时跌到地上摔个粉碎。我再一次被推出了病房。
脑袋昏昏沉沉的,景象不断地快速移动。立花又被我耍了。这次他会不会生气呢?
在那之后我从开放病房被转移到陌生的大楼,穿白袍的人说:这是精神復健中心。
啊我原以为外面的世界已经够疯狂,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地方。
我住的是双人房,隔壁床睡着一个大家称做「神父」的年轻男人。他不停不停祷告,
抄写圣经,在他写字的时候会神经质地咬着下嘴唇,直到血珠一滴一滴落到纸上。
为了防止我再次伤害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一条一条宽带子绑在床上,
我祇好一直听室友的祷文。他会用日文唸过一次,然后再用英文唸,发音相当标准。
一天半夜我发现神父坐在我床边,他问我想不想告解。不想,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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