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怔愣里回神,眼睁睁看见娇柔的女子扶膝,微微蹲在自己面前,努力和双腿残废的他齐平视线。
多少年,没人胆敢这样蹲在他面前与他交谈,这动作于袁门长公子而言未必不是另类折辱。
她这么做了。
袁聪无法判断她的举动里是否带着羞辱,毕竟她神色天真,像是不晓人事,未知礼节的小女娘偶然犯个小错罢了。
“……多谢。”
他接过,布料粗糙,被温润掌心握住的触感像一蓬干草。
袁聪垂眸,收紧之后,掌肚可以感受到粗布下玉簪碎成若干的轮廓。这只山茶簪子是五年前他随父到豫州,以母名义送给周若兰的订亲礼。
如今碎了,像是一种静默谶言。
他握住谶言,心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
“抱歉。”
适时来了一阵风,裹着雪,把袁聪的话又送回他耳边。
诺大内殿只有风声,若拂已坐回帘后,吃起素饼,不再理会他。
勤政殿。
博山炉中青烟袅袅,满殿内府真龙香,帷幔肃穆。
“这话,当真是周若拂亲口所说?”
天子用笔尖舔墨的空隙回应,并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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