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祝氏喝不到的酒。”,七迟提起手中的酒坛,“自酿的梅酒,喝不喝?”
姜祝巍两眼放光,夺过酒坛大口饮了起来。七迟掀帘而入,窗边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头盘腿而坐,除了被黑布蒙目,并没有其他额外的限制。
七迟取出酒壶,给几案上摆着的两只盏都注上。老头鼻翼煽动,如同目盲的人遥见一星光明,皮肉松弛的老颈以一种不惜断裂的气势往前伸探,一口叼住盏沿,仰头一倒,满当当的酒就这么着下了肚。
“再来。”,她摘下嘴中的酒盏,重重砸在案面。
虽然老头看不见,七迟还是摇了摇头,“此酒后劲不小,老人家不宜贪杯。”
老头也不坚持,怪笑一声,吃力地靠回扶手,“不由分说绑架人,然后略施恩泽,七岁的小孩都不干这种劣质把戏。”
七迟道,“妾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先生似乎不愿给出,只好做此下策。”
“我若不给呢?”
“更多人会被过往卷入漩涡,无意义的苦痛将继续扩大。包括先生您。”,七迟端起酒盏,酒液微微晃动,大量名字涟漪般层层荡漾,一会儿是发生在眼下宫正司不断加厚的死亡名单,一会儿是更加遥远的记忆,“让过去的归过去,这是妾要做的事情。”
老头面朝窗口,泛冷的阳光洒在她枯槁的脸上,冲刷着她为数不多的生气,“太多人想从老朽身上得到老朽根本给不出的答案。”
“是不想给还是不能给。”
“是没必要。”,老头说,“更多时候真相意味着更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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