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要立即取来橡皮擦,仔细擦去那污秽的笔跡。甚至于将之放上书桌之前,还得神经兮兮地拿抹布抹乾净桌面,以防桌上有什么脏东西附在这隻白纸盒上。它是一枚不会真的爆发的炸弹,硬是顶在楚暮心头,使他行不安、坐不下,不时要转头察看那隻盒子是否洁净如初?会否有别的人覬覦这盒子?
楚暮拿起一管油性黑色水笔,告诉自己要在这一隻属于自己的盒子上画下一个标记,他知道自己只要下得了手,这隻盒子以及里面的物件就会真正属于他。原理等同一隻狗在一间房的四个角落撒尿,这房间就成了牠的地盘。可是,在笔头触及白纸盒的表面之前,台灯那柔和淡橘的光投在纸盒上,或许本已带有极轻量闪粉的白纸盒看来竟如夕阳下的海洋般,金光粼粼,一种圣洁的光华使他手震,黑色粗笔险些真的画到盒上,可他敏捷地递起手,保住纸盒的贞洁,一背子热出汗来,虚喘一口气。
他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这隻白纸盒不是普通的白纸盒;这部ipad薄饼一样却能转出比万花筒还丰富的影像来,它也并不只是一件孩子可用的小玩意。若这东西是他出于慾望,用几个月的时间储钱,上网比较过各类model后才下定决心要去买,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拆开这纸盒,拥紧这部冰冷的电子机器,用体热温暖它。
但因为这隻盒子是apple出品,注定它不可能是一只随随便便的白色盒子。楚暮不知道盒子里的间隔如何,却不敢擅自打开这一个彷彿有生命力、这个彷彿他的生命所无法悦纳的盒子……
他心虚。
面对这隻几千元的纸盒,他因思及昨晚自己写下的那封信而自卑。无论写几多封信,无论他单方面诉说感情有多炽烈,结果只是他无法掷出几千元去买这样的一种白盒子回来。面对金钱,人往往无力,便要生起一种憎恨金钱的想法,催眠自己:物质是低等的,人人只要手里有个钱都能买回来。事实上,自己手里却永远没有那个钱——钱,看似简单,去工作就有钱了,问题在于够与不够。
而亿万富翁与街边乞丐的共通点在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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