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馋了,还舐不了几滴猪油。有能耐的最多不就吃得着一两块瘦肉么?那滴油的五花腩肉、那脂膏满溢的五脏,都稳稳妥妥地落入他秦招的胃里。
他人瘦,胃可不瘦,像个黑洞一样,将一切他想要的、甚至是只轻轻略过一眼而未加注目的,都落入他的可怕的胃里头,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片软骨都不吐出来。
拿来祭他秦招五脏庙的,还不止这个一年四季穿lacoste名牌子的潮州佬。第一次陪客人时,他还不过是个中四生,十五岁,还是个娇嫩的玻璃货,被人一插一打就哭得稀里巴拉的。这勾当干过一次后,他仰躺在床上,压着赤痛的屁股,双手朝天撮着那一小叠千元钞票,数来数去,心里有股奇妙的感触——也不配用「感触」这个词,纯粹是想:家里老豆老母在外面拚个你死我活,两条老命押到股票与市场上头,为那堆数字微妙的升降而吓得几乎爆血管——可原来赚这么十来张钞票并不是那么久、那么难的事。
他大手一挥,两张钞票飘落在他平坦、淌着半乾精液的小腹,更多的落在酒店的大床边。他忍着肉体疲劳,扶着床头下床,不偏不倚的,一脚踩上钞票上那隻傲慢的石狮子。踩完一脚又一脚,因他赤着足,不管踩几脚也踩不烂那石狮。
钞票有这种魔力:每个人都想拥有它,拥有了它就扔在地下,死命地踩死命地折磨它,试图收復那一度遗失的尊严,又因而获得前所未有的虚荣,却始终与一般人一样,没办法毁坏它——哪怕只是撕一个小角。从中间撕开一分为二,再用胶纸黏上,钞票还有它的价值吗?有多少人不敢拿一张金色千元大钞,把它撕开一片片,在半分鐘里将一千元变成无人愿意回收的垃圾?那晚,秦招拎起一张千元金色钞票……
摺起来,慎重而可耻地放入自己的银包。那是一个硬布质地、从旺角中心购入的银包,表面写了句潦草字体的英文粗口。用一百元买来的银包,盛着比它的价值多六百倍的金钱。
自那以后,秦招再无用过价值五千元以下的银包。他怕太廉价的银包盛不起他所获得的酬金。就好似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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