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看完要看的部分了。」樊梦听到楚兆春肯定的声音。
「你是不是连我会看到哪一页哪一行哪一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樊梦说:「你再问这个,又有什么意思?我和你之间的事,从来不是由我们作主,你以为这样就捕获了我吗?你不是捕捉了我,而是被『他』捕捉了,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志。我们无论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出于『他』的掌控,即使死亡也逃不掉。」
「樊梦,」楚兆春的声音:「你说『他』会不会也是被某种别的力量所掌握?也许你这样想,便没那么难过。」
「会被什么掌握?」
「也许是自然的法则罢。」
「哈哈……哈哈哈……」樊梦的笑声断裂了,短促而神经质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一声比一声苍凉。破碎的不止是他单薄的笑声。这种情形便好似棋盘上的棋子一旦有了意志,顿悟自己无论走几多步,返回起点或飞至终点,皆出于别的比自己更大更绝对的意志,去到某个地步,输赢只存在于棋盘上,实际棋子永远是输家。
「你是不是在想,人的自由意志一旦被否定,自己的存在就不再有意义?」
「我无。」樊梦指尖冰凉,他含着尾指的指头,啃着指界,轻啃皮肉,透过微弱的痛感支持自己的精神,他颤抖着声音说:「你别再猜度我的心。」
「樊梦,」楚兆春的声音轻柔,夹带叹息:「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自由的意志,我们的思考方式一开始便被前人限定:学什么语言、歷史、文化,身处哪个家庭、哪一处社区,甚至是国族,都是在我们出生时、有意识之前就已被定下来。你忘了。你的知识与思考能力使你拒绝相信自己……以至全人类,都不过是一种软弱的生物,只有少数具有超人意志的人才能做到表面不朽,可是,人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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